微物之神蘇菲亞

飯煮到一半，客廳傳來爭執的聲音
我將紅燒土魠魚和炸豬排的工作移交給爸把

    比起女兒，兒子真的是搗蛋多了，他比較容易分心，又多話(他從會坐開始，就很多話，反過來想，這可能是一種天賦)，而且較依賴，事事都愛學姊姊，有趣的是，他在閱讀這一塊，表現出的專注力和興趣令我驚喜，他聽故事總是專心，甚至會發問，還會自己下結論，雖然繪畫方面不及姊姊，但那專心的態度讓我這個故事媽媽很有成就感，長久下來，他在外面的行為也受人讚賞，別的帶孩子的爸爸媽媽，總常說：你那兩個好乖喔、唉我們這個不行啦……

    其實，歸咎起來，他倆只是比較靜得下心從事眼前的活動，不會東跑西跳大呼小叫。還有拼圖，這個方法媽媽們也可以試試，先教他觀察圖片上的特殊圖案，還有切線上的重要圖案，然後耐心等待，給他嘗試錯誤的機會，只給予提示和建議，久而久之，孩子自然在無形中培養觀察與專注。

    女兒喜歡畫畫、閱讀、拼圖與做家事。

    自幼，她便是一個很能靜得下心的小孩子，單獨帶她的時候，比同時帶她的雙胞胎弟弟來的輕鬆多了，令人感傷的是，在一次意外的檢查中，確診了漂漂的先天性眼疾，她有弱視、近視與散光，而且情況頗嚴重。

今天，我們擁有一個順利的開始。

    雖然，睡覺時愛踢被、吵喝奶的漂瓦讓媽媽睡眠不足，但他倆都在早上八點就起床了，每次從阿公阿嬤家回來，孩子就會特別早睡，應該是因為阿公阿嬤都是早睡早起的生活型態，所以孩子也得跟著作息，這樣很好，比我自己帶好，我和爸把都晚睡，為了上網、玩FB、看小說，非常不可取，但也表示，我們還算年輕人咧。

    感謝每一個教導我的老師，也感謝每一個被我教過的孩子。

    我的學生們多半服務於幼教業，正在培育國家未來的主人翁。不管在哪個階段，希望她們都如魚得水。

    今天的主角是漂漂，是的，我要來說說我這個小女兒，老實說，帶她兩年多下來，她確實是個性情古怪的孩子，她的個性獨立、有毅力，學習的企圖心強而且做事專注，不容易受人影響，可是黏我黏得緊，而且膽小，怕狗、怕老虎、怕鴿子、怕蛇、怕鞭炮、怕怪聲、怕老婆婆；她的表情豐富，擠眉弄眼巧笑倩兮，可是會瞪人，有一次是裝陰狠瞪瓦力，另一次是被我責罵後，先是低頭然後試探性抬頭看我瞪我，她爸曾說她心機重；瓦力和她的個性幾乎相反，這傢伙老實有禮誠懇乖巧，好溝通卻有點慢半拍，什麼都要學漂漂，但漂漂對他的反應真是完全要看心情，有時候瓦力連問了好幾句，漂漂一句都不回，看得我都有點火，此外，她的組織能力也很不錯，阿嬤講的「目色好」，只要給她一些提示，她已經可以自己完成一組25片的拼圖了，當然，她也是一個非常愛撒嬌的小女孩，之前她只要把飯吃光光，我都會很高興地問：我可以抱妳嗎？沒多久她就把這句話學起來了，而且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分辨「你」、「我」，她會在自己有好表現時，非常可愛非常甜蜜地笑一笑，然後問：可以抱我嗎？

    她爸對她的可愛很難招架，一回來總要抱一抱尋找安慰，可憐小瓦力在旁邊講了半天或問了半天，卻常常得不到關愛的眼神，我在廚房聽得一清二楚，有時乾脆先放下手上事情，先出來安慰瓦力再說，不然我怕兒子長大後內心有陰影~

    今天，是除了生日、父親節之外，特別值得紀念的一天。中午一點多，我從保母家將漂瓦接回，一進門照例要脫掉涼鞋換拖鞋，然後洗手，瓦力總是慢半拍又不甘願，每次看到快手快腳的漂漂都生氣地喊：「漂漂不要洗手、瓦力先」，有時候就喊：「漂漂不要先」或「漂漂出去」，今天也是如此，而且生氣地大喊大哭，我正想著怎麼哄他時，他突然冒出一句：「我不喜歡漂漂、漂漂太醜了」，而且還重複兩次，我當下大笑，瓦力看我這麼開心，笑得這麼開懷，都忘記要哭了。

    但有趣的還在後頭，兩人一站上小凳子還沒來得及搓泡泡時，漂漂突然尿出來，還淋在我腳上，我才啊一聲還來不及生氣時，瓦力也馬上尿下一泡響應他姊姊，我索性將兩人褲子同時脫掉一起處理，也懶得生氣了，之後放他們自己打枕頭仗搬故事書看，我在廚房忙著消毒奶瓶弄茶水，此時突然傳出瓦力的哭聲，原來他把自己反鎖在房間了，當下我一點都不擔心，不疾不徐地從撲滿裡拿出十塊錢，我以為主臥房和廁所一樣，都是銅板鎖(用銅板一轉就可以，以前能仁家商資處科男學生敎的，想到這群臭男生，還挺有趣的！)結果不行，我又試了幾把類似的鑰匙，還是不行，而瓦力雖然沒有大哭，卻也開始驚慌地哭叫，膽小的漂漂更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，媽媽和瓦力怎麼這樣對話？！不停往我身上趴，我雖不至於慌亂，卻也衡量著叫鎖匠的管道，而且腦中不停上演從客廳大窗沿著大樓牆緣爬進主臥室的可能(真是頭殼壞去，九樓耶)，還好，瓦力夠冷靜，換做是漂漂，那淒厲的哭聲可能會讓我冷汗直流，我喊他不要哭，去搬小椅子，他反問在哪哩，我提示她，漂漂坐著寫功課那一個，他終於發現了，而且按照我指示慢慢推到門邊，最後自己開了鎖，救了自己！

    漂瓦這週的作息是這樣的，每天大概八點到八點半以床，兩人在床上翻滾一陣或講講話之後，我會騙到廁所去刷牙，通常漂漂先刷，她刷牙的動作已經很標準了，我只要再補強一下舌頭的部份，幫她刷掉舌苔，但她比較會鬧脾氣，有時不開口，一定要先放她一陣子，再要求她等會過來，今早刷完後又不簌口，我發了脾氣才乖乖配合。其實陪孩子成長挺有趣的，有些步驟一教就會，他倆拿著小量杯自己喝水自己噴水的樣子很可愛，有些事情則要一而三再而三，比如說自己大小便吧，前前後後也訓練兩個月了，進展還是很慢，總是在灑尿之後才驚恐的看著媽媽，一點預告都沒有，所幸今早終於有了大突破，瓦力摸著小雞雞時，我問他要不要尿尿，他點頭，坐上小馬桶後真的成功了，快出門時，他又跟著我進廁所，我又詢問尿尿意願，他點頭，然後也真的尿出來了，加上昨晚一次，已經連續成功三次了，看來離戒尿布不遠囉，每次他尿出來，我都給他萬分驚喜熱烈開心的擁抱，連漂漂都來抱弟弟，而且馬上送上冰淇淋或糖果做獎勵，他也高興得很，而漂漂，可能還要多揍幾次吧！

    呵呵~是開玩笑的，帶孩子這麼久，打的效果其實不好，因為立即的皮肉之痛只會讓她大哭，我都用兇的，雖然不是每次都有好結果，但小孩一看到媽媽臉色變了口氣變了，都會收斂，睡覺就是最好的訓練，這件事說來也好玩，一個月前的某一天，我在哄小孩睡午覺，忙了一個上午，我已經很疲累了，躺上床就要沉沉睡去，可是小姐少爺還是精力旺盛，兩個跑來跑去又玩又笑，整個房間嘎嘎嘎地好不熱鬧，但我還是睡著了，睡得正熟的時候，瓦力突然跑來，躺上我大腿中間，他的頭重重壓在我的恥骨上，痛得我捶心肝，屈身好一陣子都說不出話，我唸了他幾句(有點忘記當時怎麼處理了)，等我又快睡著時，搗蛋的漂漂跑過我身邊又踩到我，我再也忍無可忍，立刻坐起來罵人，要他們馬上躺平馬上睡覺馬上閉眼，結果，兩個人像死忠的小兵接到命令一樣，立刻躺下，短短三、四分鐘就睡了，我一個人強做嚴肅地坐在旁邊，瞪著他們，還覺得自己好像變魔術一樣，一下子把小矮人變睡美人了！

    這真是太太偷懶了，上一篇日記和這一篇，相隔快兩個月了，我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！

    五月二十三日，我將作品送到國藝會，在黃小姐的協助下一倂處理完成果報告書，把這99年第1期文學類創作補助的案子結案後，從飄著細雨的台北街頭趕回桃園，因為確定無法準時抵達保母家，先向老師打了通電話，告知需要延拖一小時。

    漂漂越長大越撒嬌，頗令人苦惱。而媽媽樹和阿公樹是這隻無尾熊的最愛，她得不到抱抱就生氣、張嘴大哭，攬著我的大腿哭鬧，尤其我在煮飯時，真傷腦筋，連放巧虎都不太有用，睡覺時間更是非要媽媽不可，爸把都說我把她寵壞了。不知道別的媽媽有沒有這種困擾，但我捫心自問，對這兩個孩子，大多數的時刻都能做到公平，唯獨漂漂大哭時，我會特別捨不得，但對瓦力的哭喊就沒那麼容易心軟。

    更糟的是，漂漂很會搶瓦力的東西，她不管誰先發現的，只要自己喜歡一律搶奪，我糾正過好幾次了，也打過，但效果不大，唯一有效的方法是，數數，我警告她，「媽媽數到20的時候，你就要還給瓦力」，好奇怪，這方法對任性小孩很有用，往往數到12或15時，漂漂就會自動歸還，我會立刻給她讚美和肯定，但她下次還是會搶。

    我一直有睡眠的問題，從大四開始。那時剛結束一段長距離戀愛(其實也半年多了)，也搬了新宿舍，失眠就毫無預警地悄悄地來了，淡水的冬夜特冷，捲在厚被子我怎麼睡就是不暖，當然無法成眠，後來看了精神科配合睡眠治療，加上安眠藥的力量，情況才慢慢慢慢好轉~

    如今這個問題又回來了，因為照顧雙胞胎，三不五時就要起床看顧小孩，蓋被子或泡奶，我確實有些後悔，應該一開始就訓練小孩獨立一間，住萬華的時候沒法子，因為只有一間房，一家四口窩在一起，住中和的時候情況較好，我和爸把一人陪睡一個，而且小孩遊走於托嬰中心、外婆家、奶奶家和爸媽家，對我的依賴度沒有那麼高，搬到桃園後，除了保母阿姨，成天和我膩在一起，遇到睡覺時間都不肯找爸把，都喜歡窩在媽媽懷裡，還會為了卡位吵架，所以才會出現上篇文章所出現的情形，瓦力還會講：漂漂不要抱抱、漂漂爸爸抱，邊哭邊講，邊講邊想，實在可愛又好笑，我的睡眠週期當然被弄得非常紊亂，加上容易焦慮的個性，我又開始依賴安眠藥，昨晚藥沒了，天氣又冷，我輾轉到半夜三點，我想去找爸把取暖，但一想到他的鼾聲又打了退堂鼓，一旦被漂瓦發現媽媽不在，想必驚天動地，我還得兩個房間往返，豈不更容易感冒，我可沒有感冒的本錢。

    我和漂瓦遭遇家暴！？

    是的，這樣說並沒有太離譜，只是，我們不會去告爸把，我們還是很愛他。

1.漂漂今晚在十分鐘內吃掉一整碗粥，表現一百分，可是前晚我阻止他搶瓦力玩具時，她竟對著我的膝蓋狠咬一口~

2.瓦力十分貼心，只要拿到吃的、玩的，都會甜甜地說：媽媽謝謝，不理他還不行

    上週三中午，我拆掉最後一個紙箱，這代表漫長的搬家之路終於抵達終點，我們一家四口真的落腳桃園了，也找到合適的褓母，就在對面的竹城加賀社區，實在太方便了，而我，再也不用擔心屋簷上滴滴答答不知落自何處的雨聲、工廠撕膠帶和大貨車上下貨的噪音，雖然少了公婆與阿母的替手，但我更多了學習獨立善用時間的機會。

    但是，今早還是過得非常混亂，明明我陪漂瓦吃完早餐時還不到十點，為什麼到了十點半卻還出不了門，讓我還原一下當時的情況：我翻開聯絡簿寫交代事項、打電話問爸把瓦力半夜喝奶的狀況、瓦力吵開水、我去倒水拿吸管加枇杷膏、回來繼續寫聯絡簿、點眼藥水、想起漂漂便便了去換便便、發現漂的便便弄髒內衣卻沒時間全脫全換只好拿個夾子先夾住、引誘漂瓦上手推車、哄瓦力乖乖坐後座、拿包包鑰匙外套、想起沒餵瓦力枇杷膏水還在桌上、想起奶嘴奶瓶還沒放進書包、發現漂瓦把襪子全脫掉……

　　但我總得想想開心的事情，比如說，我的棒瓦力，他會分辨「好吃」、「好喝」，「還有」或者「沒有了」，連「到了」、 「下雨了」、「卡住了」、「長頸鹿」和「公共汽車」都會說，還會很帥氣俐落地脫背心，而且，還會學我媽叫我的名字！叫得非常可愛，事實上教他什麼他都會說，常常整天都在說話，實在太厲害了，而漂漂，也有進步了，她能很清楚地說：要、麻麻、拔拔、謝謝，雖然比起瓦力實在落後很多，發音也不清楚，但她會用積木做出許多造型，能專注地畫畫寫字看書，偶而歪著頭聽音樂，一邊拍拍手，好像很享受呢。

　　我的一對寶都喜歡貓咪和狗狗，模仿能力也很強，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，但他們總是我最大的安慰和牽掛。

　　距離上次寫日記，原來，才相隔兩週，我卻覺得好漫長好漫長，彷彿半年了，事實上，整個11月對我來說都好難熬，因為，房子的問題。

　　住一樓的常要忍受噪音，我相信，大家都了解，而神經質的人住一樓，情況就更慘了，加上遮雨棚問題，我們決定搬家了，正當事情超出預期的順利時，公婆的聲音就來了，原來之前的不表示意見是想看看我們能變出什麼把戲，等到發現我們真的在運作時，反對和批評就一波波襲來，婆婆認為不好睡的人，搬到哪裡都一樣，都是我這個媳婦在任性，而公公則反對我們賣房子(以我的名字購買)，寧可幫我們出頭期款，也要等舊房大增值後才脫手，問題是，頭期款在婆婆口袋，即便老公對我全力支持，也盡力說明我們的考量，但她已視我們為累贅。

　　又偷懶了一個月，這篇與上篇距離了一個多月。這一個多月來，我看了許電影，從歲月神偷(台北縣電影節)到金馬影展的悄悄告訴他、七百擊、光影艷紅菱、月正當中、就是愛革命、三個小小聖誕夜等，非常過癮，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對雙胞胎的媽媽，忘了孩子正在感冒流鼻涕呢，等到電影結束燈光一亮，我才像聽到鐘響十二下的灰姑娘，突然回到無情現實……

　　如果不是孩子生病，我會更張狂地看，大看特看，每部電影都是一個窗口，欣賞風景的同時還得頻頻擔心背後是否有追兵，多煞風景，所以我繼續過著苦中作樂的每一天，能書寫是幸福的，書寫之外還能看電影，已經要偷笑了，我果然當不了全職媽媽。

 　　大概從上個禮拜開始吧，原本就比漂漂會說很多「類人話」的瓦力，突然展現了前所未見的語言能力，而一切都要從「ㄇ」這個注音符號說起，像很多孩子般，漂瓦都只會喊爸把，已經喊了半年，喊到非常清楚了，還是完全不會說媽馬，大約是上個星期四吧，阿公一時興起又教了他「阿罵」，他就真的跟著說出「阿罵」(可見ㄅ、ㄆ、ㄇ、ㄈ的安排順序有其道理)，之後，史上第一次的「媽馬」就出現了，在之後，他變得很會學人話尾，而且非常清楚，包括我帶他們搭計程車時最常說的「直走」、「轉彎」，還有「阿貝」(伯伯的台語)(以前只會講「貝」)、阿公、姑姑、阿姨、謝謝、老師、上學、好啊、好吧、好耶、哇啊、真的、不要、散步，今早還學我說「等一下」咧，實在太有趣了，而且童言童音格外悅耳，也令人感動，我每次都忍不住要說：「原來人就是這樣長大的啊！」

    而前晚還發生一件十分稀奇的事，當時是晚上九點多了，我帶著瓦力從宜蘭喝完喜酒剛回到家，和爸把忙著幫他洗澡、泡奶、哄睡，結果這傢伙精力旺盛，爸把哄過一輪不睡，我哄了老半天也不睡，我和爸把雙雙躺平「示範」給他看，他還是東摸西摸，搞到快十一點，我很爸把都很累很睏了，這傢伙突然自己溜下床走到外面去玩了，我用手拍拍爸把，要他出去看看孩子是否安全無虞，結果這傢伙不在客廳，一個人跑到隔壁房間、躺下來左轉轉右翻翻、然後完全不吵不鬧地睡著了，哇塞，養他一年半，這也是史上第一遭咧，爸把偷看完跟我回報時我還不相信，非得親自跑去瞄一下，真是太稀奇了！